女中低音，困境与“突围”

更新时间：2025-06-06 13:36  浏览量：2

李楠（左）在《糖果屋》中反串饰演小男孩汉赛尔

文 | 纪晨

5月23日、24日，由中央歌剧院制作的歌剧《糖果屋》（又名《汉塞尔与格蕾泰尔》）在国家大剧院上演。其中，中央歌剧院的女中低音歌唱家李楠反串饰演剧中的小男孩汉塞尔。在这部歌剧中，汉塞尔的音域对于女中音来说是偏高的，但她通过系统训练，实现了声线可塑性的突破。

女中低音在职业发展中往往需要面临类似李楠的选择：为了戏路更广，需要通过不断训练，解决高音问题，才能获得更多机会。

德文歌剧

演员演技吸引萌娃

德语原版歌剧《糖果屋》的演出吸引了大批小观众，其中不乏学龄前儿童。起初，小观众们还困惑于看不懂字幕，但随着朗朗上口的德语儿歌唱段，融合蒸汽朋克与梦幻元素的舞美设计，很快将孩子们带入了亦真亦幻的童话世界。下半场，兄妹与女巫斗智斗勇的情节，更是牢牢抓住了观众的目光。演出落幕，台下掌声雷动。孩子们对作品的喜爱真切可感，辛勤付出的演职人员更是深受慰藉与感动。

李楠喜欢在舞台上挑战不同类型的角色。此前，她曾在美国演出《糖果屋》，用英文演唱，饰演女巫一角，此次她用德语饰演小男孩汉塞尔。她以充满力量与灵动的演唱，将汉塞尔的勇敢活泼与对妹妹的关爱诠释得细腻传神。她与饰演妹妹格雷泰尔的女高音李晶晶配合默契，一低一高的声线交织如兄妹间的情感纽带，引领观众走进奇幻世界。

为了让表演更贴近角色，李楠用心观察身边孩子的举止，“他们走路总是蹦蹦跳跳的”，于是剧中两人全程采用跳跃式的步伐。在第一幕中，设计了很多兄妹二人嬉戏的场景，比如奔跑、打闹，甚至是互丢家中的生活用品，这些对演员来说都是体能上的消耗。“第一幕结束时，我们俩的衣服全湿透了。”正是因为这些动作设计，让演员的演绎惟妙惟肖，令观众沉浸其中。

女低音匮乏？

创作先行拓展维度

每个歌剧院都需要有具备低音演唱能力的女性演员，但国内能将低音演绎到位的女性歌唱家屈指可数。

为何女低音如此匮乏？其根源在于声部的先天局限性——高音可通过后天训练突破，但低音演唱能力完全依赖先天条件。这种稀缺性使得作曲家在创作时往往刻意规避女低音声部，仅有少数特例，如威尔第为女友（女中低音歌唱家）量身打造《游吟诗人》《假面舞会》等剧中的低音角色，成为女中低音歌唱家少有的能够展现自己演唱能力的角色。

△《游吟诗人》中的女中低音咏叹调“火焰在燃烧”

△《假面舞会》中的女中低音咏叹调“Re dell' abisso, affrettati”

值得关注的是，近年国内新创歌剧开始尝试突破这一局面。部分作曲家主动在作品中增设女低音角色，通过丰富角色声部设计，为稀缺的低音声部歌唱家提供更多舞台机会，也为歌剧艺术的本土化发展拓展新的维度。这种创作转向不仅是对声部平衡的探索，更体现了国内歌剧界对声乐多样性的主动追求。

如何突破？

不断学习创造更多可能

女中低音音色醇厚、温暖，具有一种深沉的情感表达力，能够演绎出复杂而细腻的情感。随着观众审美水平的不断提高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女中低音的独特魅力。

2015年，李楠加入中央歌剧院，正式开启了她的职业歌剧生涯。为了在艺术上能有更多的突破，胜任更多歌剧角色，2023年，李楠重回中央音乐学院，跟随男低音歌唱家、中央音乐学院声歌系教授刘跃攻读博士研究生。因为长期在歌剧舞台上演出，习惯了将自己的声音“放”出去，导师刘跃就安排李楠演唱艺术歌曲，锻炼其对弱音的处理能力，帮助她实现了声音上的收放自如。通过技术学习，调整声音状态，李楠发现，不仅演唱低音时更稳定，演唱高音时心里也踏实了许多，逐渐能够驾驭女中音的作品。

6月18日，李楠将举行自己的博士中期音乐会，她准备了柏辽兹的声乐套曲《夏夜》等，这些对她来说是全新的作品，要求她在女中低音擅长的音区与戏剧化高音间实现平衡。谈及筹备过程，李楠深切体会到终身学习的价值：“过去看到优秀歌唱家即便身为声乐教师，仍然定期去找自己的老师上课。自己经历后才明白，个人领悟与导师指导之间存在本质差异。”通过系统训练，李楠中低音的醇厚底色与高音的表现力相得益彰，最终实现了声乐表达的多样性。